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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解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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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氏單獨的一棟辦公樓上,彭嵐掛完電話,冷聲自語:“小瞧你了。不過你也提醒我了,他要是破產,這塊地皮還有用嗎?”說著她的臉上閃現一絲笑意。

鈴聲響起,前臺打來的電話:“彭總,陸先生找您。”

“讓他進來。”

電話還沒掛,易濯就出現在半開的大門外,直步走進來。

彭嵐放平嘴角,仍坐在辦公桌後,眉目柔和了些問:“什麽風把你吹來了。”

易濯進來不坐,站著道:“我來是跟嵐姐說一聲,修路堆的管道擋了我的出入口,得麻煩嵐姐聯系下面的人給挪一挪。”

“你的出入口不是在東邊嗎?”彭嵐問完後悔了,就見易濯灼灼地看著她。

l和錦予的廣場相隔雖是兩條街,實際是在同一條主幹道上,這條主幹道對易濯的影響不大,他從西邊的一條街開了車輛出入口,而錦予進出的門口就在這條主幹道上,堵了這條路,工期肯定延誤了。

彭嵐今天上午批了給相關部門供設備的文件,中午管道就運到了現場,把整條路堵了個嚴實,修路的工期要兩個多月,所有沿路的投訴都被她壓了下來,不明實情的以為是相關部門規劃不周,都沒有想到這一層。因而她訝異易濯找上門問這件事,她不得不另眼相看。

“最近覺得東邊不太方便,改成西邊了,嵐姐不會不幫忙吧,我回去不好跟我爸交代。”易濯搬出了陸翰,直接打消了彭嵐要回絕的心思。

他和陸翰看著是不對付,終究是父子,彭嵐自知比不上這層關系,她說:“下次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,我好囑咐囑咐他們。”

這話說的,不說一聲就那麽堵著了?

易濯不拆穿,面帶微笑道:“那就先替我爸謝謝嵐姐了。”他轉身又恍然地回頭,說:“嵐姐好像沒理解我上次說的話。我以為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費太多口舌,看來並不是這樣,還是普通人比較多。”

彭嵐心有不悅,擱別人早被她的鐵娘子氣質震懾的話說不利索,擱易濯身上,她倒沈心說了這麽一番話:“你和我都清楚,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,能有幾個心還是好的。她最近做的事,可不比我良善。”

易濯懵懂:“我沒聽懂嵐姐說什麽。”

“你聽不懂沒關系,伯父看不懂就行。”彭嵐挑釁著回覆。

她又用陸翰壓回來了,易濯黑眸暗沈,只一秒,他奇怪地失笑,道:“照嵐姐的話,我爸他更不是什麽好人,你且小心著點兒。”

好心夾著警告,噎的彭嵐黑了臉,眼裏透著懾人的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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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陽光溫暖幹燥,照著窗臺上的小盆栽長出了新芽,空氣裏飄動著生命覆蘇的味道。在這個生氣勃勃的季節,應予卻窩在沙發上睡大覺。

兩周了,各種事情接踵而至,兩個公司的事物都要她決策,導致她幾乎沒睡過一個囫圇覺,春季又容易犯困,撐過上午的會議她回辦公室就睡著了,錯過午飯,直到下午三點才醒過來。

偌大的辦公室冷冷清清,應予正坐在沙發上,雙眸還迷蒙著,直楞楞地盯著空氣,一動不動。補了幾個小時的覺應該渾身舒暢,她還是累,累到就想這麽坐下去,最好時間靜止,連同思想一起斷掉,讓她好受些。可是不著邊際的想法改變不了現實,兩頓沒進餐的胃開始抽痛,她才動手去拿沙發另一頭的提包,翻出藥吃了兩顆,水都沒喝就咽了下去,起身回歸工作。

彭氏實業和錦予多年在本市和睦相處著,就在建材這件事上,兩者暗裏較量開了,彭嵐就是不松口,錦予這邊不做生產制造,被牽制也沒辦法。應予不斷想轍解決此事,最好趕在薄少承之前,對她有利,但是還沒有眉目。此外,海外上市被擱淺,她必須再提上日程,伍淏已經在說服其他股東和高層,能幫她分擔一些,然而效力遠遠不夠。del.y那邊的部分工作下放給了周洲,她做最終決策即可,可事實上她並不信任周洲,每件事她還要了從頭了解到尾,工作量仍很大。

周洲一度在應晏邦的指使下暗自匯報過應予的動向,應予不留情面地在應晏邦面前警告過她,為此父女有過不快,之後周洲便安分守己,不再有小動作,但不信任是抹煞不掉的。應予留著她是看在多年相處的情分上,她也沒別人可以用,就像現在,找個能信任的幫手都成了奢侈的想法,只有伍淏信得過。

應予翻著文件,不由地想起那段狼狽為奸的日子,再次出了神。

門噔噔作響,秘書開門說:“董事長,有個人想見您,是一家國外工程公司的銷售總監,想跟您談談合作。”

應予讓人進來,自己挪步去了會客區。

一個西方男人進了門,先是從頭到尾看了看應予,無緣無故地哇了一聲,收起小表情微笑著用英文打了招呼。

應予沒想到是個老外,怔了一下才回應,老外的抽風行為給他造成的印象不是太好。

經過一番交談後,應予得知這個老外所在的公司剛到國內建廠,僅靠著舊客戶不足以維持工廠運作,急需打開知名度,說白了就是要給錦予提供建材,順便打廣告,以錦予的名氣不怕沒效果。

正煩著呢,就有好事送上門,應予有所保留,說了句再考慮就把人送走了。

老外走之前又端詳了應予片刻,不是一進門的審視,是一種欣賞的目光,猶有一絲意外。

秘書進來收拾杯子,好奇地問:“他和您用英文交談的?”

應予揉了揉太陽穴:“對,有什麽問題?”

“沒什麽。”秘書搖搖頭收了杯子說:“您今晚還在辦公室嗎?需不需要我給您訂一份餐?”

“不用了,我今晚回家。”

“好的,那我先出去了。”秘書往外走,小聲疑問:“怎麽說的英文,不是會中文的嗎。”

哢嗒,門關上了,應予聽的真切。

沒緣由地出現一個解難的人,就像上個周的堵路事件,她正揪罪魁禍首的時候,路疏通開了。弱肉強食的商業競爭,哪兒來那麽多雪中送炭的好事,她更加深懷疑。

難道是他?

只短暫一想,她就否定了,怎麽可能。

思來思去,還是調查一下實用,她拖著沈甸甸的身子去打電話,辦公室的門又開了。

薄少承在門口說:“看沒看新聞。”

應予冷臉要教他一下禮儀,看他的表情感覺事態貌似比較嚴重,轉而去電腦跟前查了查網頁,表情變的和他差不多了。

錦予購入劣建材的消息滿天飄,項目還沒建起來就被說成了豆腐渣工程,流竄在各大媒體上,博得諸多關註。

“不是沒外洩麽?”應予去翻通訊錄,沒功夫擡頭。

“被有心人挖出來了。”這話音還算輕松。

應予領會:“陸翰做的?傻了麽他,和我們在傳播平臺上作對。”她搭上座機又停下來問:“你處理還是我處理?”

薄少承欲走又到回頭來說:“再仔細看看新聞,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一聲,但是我想你應該不需要。”他好像不太擔心,臨走說了句:“解決了這個事,我們也該回敬一下,不然顯得多沒禮貌。”

對方都出手了,還要等著挨打?應予不回他,重新比對標題下的內容,發現一個共同點,報道錦予是表面,實際內容是沖著她去的,沒薄少承什麽事兒。合著她做的效果成了陸翰的攻擊目標。

今晚回家的又泡湯了,她一連播了五六個電話,塞上塊糖去赴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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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大型酒吧內,炫彩燈光穿梭在舞動的人群中,強節奏感的音樂沖擊著聽覺,男男女女隨著聲律搖晃,神情迷離。

隔著一扇玻璃門,應予雙手支在洗手臺上,臉色發白。

動動嘴就能辦成的事變成半瓶紅酒搞定,老友們都不知她是怎麽了,見她的樣子還挺高興,就由著她喝了,只當她是很久沒聚在一起要盡興些。

但是不按時進餐又喝了半瓶紅酒的後果就是胃火辣辣的疼,虧著她在車上補了個妝,掩蓋了虛弱。

門外震耳的音樂聲停了,她睜開眼深吸一口氣,洗洗手走出廁所。

舞池裏的人縮減一半,音樂也變得舒緩,舞臺上有人在低低吟唱,下面是喝彩聲,和方才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景。

應予單手揉著額頭走到吧臺邊上,要了杯熱水下肚,一點作用沒有,仍舊疼的她皺眉。

“小姐,那邊有位先生一直在看您,不過去坐坐?”酒保暧昧地提示。

酒吧獵。艷司空見慣,應予沒心情,既不回頭也不理會酒保。有人走過來跟酒保說了什麽,她幹站著緩了緩神沒註意聽,等要回包間的時候,手邊多了杯熱牛奶。

“我沒要這個。”

“是那邊的先生請您的。”

“誰請的?”

酒保也搞不清情況,沒見過酒吧裏請女人喝牛奶的,他還費事給熱了熱。

牛奶冒著熱氣,染上了舞臺燈的顏色,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明顯。應予有段時間沒喝了,知道她這個習慣的不多,想著她回頭尋找,果然對上了一雙沈黑的眸子。

易濯坐在正前方的環形沙發區裏,定定地望著她,眼神移到微卷的短發時,眉頭一鎖,柔和的眸光黯了幾分。

十幾米的距離很近,卻由於人多,覺得很遙遠。

這時候要頭不回地離開,可應予定在原地,忘記了挪腳。

短暫的對視後,易濯錯開視線,站起來走向舞臺。

吧臺邊上的兩個女孩齊齊轉身,其中一個驚奇地問:“陸先生不是不唱的嗎?”

“不知道啊,可能是有人在吧。”另一個女孩帶點妒忌的意味。

“陸總給咱的福利真好啊,還能看到陸先生唱歌,我可聽說了,他唱歌特別好聽。”

“得了吧,陸總是給彭總創造機會好嗎,咱們只是占了個便宜。”

應予順著她們討論的方向看過去,彭嵐坐在一個方形小桌邊,她大概不常來這種地方,坐的太過端正,就像坐她會議室裏開會,不同點是眉目柔和,完全不是她該有的表情。

易濯調了調設備,不做開場白,直接跟樂隊說了首歌,坐到舞臺中央的高腳椅上,掃了一眼臺下。

吉他輕輕撥動開,帶起略微沈啞的嗓音,隨後跟上的平緩鼓點敲進了每個人的心裏。全場無聲,目光匯聚到一點,靜靜聆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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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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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彭嵐坐的比剛才放松了,淩人的氣勢也軟了不少。縱使再冰冷的人,碰上這浪漫的一幕也融化了。

“你瞧彭總的表情,真是羨慕。”

“好想找這樣的男友。”這句有著酸酸的味道。

兩個女孩嘰嘰喳喳,應予沒去看彭嵐,也沒聽她們說話,她只盯著易濯專註吟唱的神情,胃的疼痛帶著呼吸變得緩慢。

歌接近尾聲,大概空腹喝酒的惡果顯現,應予感覺胃燒的厲害,連同上面的部位也跟著難受,她不等音樂結束,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。

一直垂著的黑眸無誤地對準了遠離的背影,易濯唱完了最後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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